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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高考遇冷變“雞肋”是廢是存引爭議
參加上海普通高校春季招生考試的考生走出考場。 金蓉攝北京五中考點考生正在參加春季高考。 李木易攝
恢復高考30多年來，高考改革一直在穩(wěn)步推進，許多政策和舉措取得明顯成效。但由于高考是一項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社會關注度高、政策敏感性強，因此需要廣泛聽取各界意見，認真研究、審慎決策。從本期開始，本版將對高考改革進行深度系列報道，探討春季高考為何“叫好”不“叫座”、高考部分科目一年多次考試有哪些好辦法、高等職業(yè)教育入學考試的路該怎樣走等政府重視、群眾關切的熱點話題。
2011年，碩果僅存的上海春季高考，繼續(xù)走冷。
據(jù)統(tǒng)計，2011年上海市春季高考報名人數(shù)僅為3000人，從2006年的12022人，2007年的8479人，2008年的6177人，再到2009年和2010年連續(xù)兩年的4500余人，上海市春季高考報名人數(shù)一路下滑。而且，招生院校也少得令人尷尬，僅有8所院校參與招生，公辦學校中僅余上海大學、上海師范大學、上海工程技術大學和上海商學院4所院校。
幾年來，繼北京、內(nèi)蒙古、安徽先后叫停春季高考之后，上海市的春季高考將繼續(xù)“一枝獨秀”還是也將寂寞收場？制度設計的初衷是為考生提供多次考試機會，打破“一考定終身”格局的春季高考，為何“叫好不叫座”？
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實施的開局之年，在“個別科目試行一年多次考試”再次成為新的高考改革探索方向之一的當下，關注春季高考的由來及命運，具有更為重要的意義。
從熱鬧開場到寂寞收場
想說愛你不容易
時光追溯到1999年，春季高考設立之初。
這一年，普通高等教育擴招，比1998年增擴45萬人，增幅達42%，對高等教育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同時，社會各界對高考的關注度越來越高，高考改革的呼聲也日漸高漲。同年出臺的《關于進一步深化普通高等學校招生考試制度改革的意見》提出了高考改革的三個指導原則“有助于高等學校選拔人才、有助于中學實施素質(zhì)教育、有助于高等學校擴大辦學自主權”，對科目設置、考試內(nèi)容、錄取方式、考試形式、保送生測試等方面提出了改革要求。其中，在考試形式方面提出“積極探索一年兩次考試的方案”，在此背景下，春季高考應運而生，自此，繼高校擴招之后，我國又進行了一次重大的高考制度改革在北京、上海、安徽、內(nèi)蒙古、天津等地試行春季高考。
從相關省市的實踐看，春季高考一般每年1月考試，2月錄取，3月入學。春季高考的組織辦法、考試規(guī)則、錄取均按照全國普通高校統(tǒng)一招生的有關規(guī)定執(zhí)行。
春季高考試行之初，一度紅紅火火。以上海為例，2000年，上海春季高考的報名人數(shù)達4670人，招生計劃是1100名，從當年的報名人數(shù)和錄取比例來看，其競爭激烈程度與夏季高考大體相當。而且，在隨后的幾年內(nèi)，報名人數(shù)穩(wěn)定在了8000人左右。
但很快，春季高考紅火不再。先是各試點省份重點高校對春季高考興趣寥寥，隨之帶來的是考生對其興致索然，很快，各試點城市相繼叫停春季高考。2004年安徽和內(nèi)蒙古叫停，北京宣布從2006年起取消春季高考。如今，10年過去了，春季高考陣營當中，僅剩上海和天津還扛著大旗。由于天津的春季高考同其他試點城市的制度設計、節(jié)奏安排不盡相同，因此，目前實際只有上海獨扛春季高考的大旗。
“佳肴”緣何變“雞肋”——
學校和考生都“有話要說”
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曾撰文指出，春季高考的設計，對于打破我國傳統(tǒng)高考錄取制度“一考定終身”是有積極意義的，只是在具體實施過程中，沒有賦予春季高考與夏季高考同等的地位，造成春季高考缺乏吸引力，甚至打上“落榜生”、“冷門專業(yè)”的標簽。
記者了解到，之所以春季高考沒有得到夏季高考一樣的關注度，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高校，尤其是重點高校的不積極，從而導致春季高考招生院校只能以高職為主，以少數(shù)普通本科為輔。
以北京和上海為例，2004年參加北京春季高考招生的高校有14所，但很快，北京工業(yè)大學等8所學校退出春季招生。2005年，盡管上海市參與春季高考的普通高校有上海大學、上海中醫(yī)藥大學、上海師范大學、上海技術大學、上海金融學院等13所院校，但卻沒有一所全國重點大學參與。此外，參與高校的招生專業(yè)也罕見熱門專業(yè)，甚至連本科專業(yè)都較少。盡管有一個時期，民辦高校在春季高考投入了較大的熱情，但考生和家長卻興趣不大。
天津有關招生方面的負責人分析，擴招使各學校的資源利用接近飽和，而且各高校從夏季高考已經(jīng)能夠招收到理想的生源，學校無需也沒有更多的空間在春季繼續(xù)招收學生；參加春季高考的考生，無論是生源數(shù)量還是生源質(zhì)量都低于夏季高考，對高校的吸引力也不大；春招生數(shù)量雖少，卻給高校的學籍管理、教學管理、畢業(yè)就業(yè)帶來了一系列新的問題，增加了管理成本。這些因素最終導致高校參與的積極性降低。
據(jù)了解，考生和高中參與興趣不大，也是春季高考受冷落的又一重要原因。通過春季高考入學的學生在入學之后會面臨許多問題，甚至成為高校中的“特殊”群體。一些學生反映，由于大部分的高校實行按學年管理的辦法，“春考生”入學時間是一個學年的中段，他們只能采取“跨兩頭”的辦法，或者與去年入學的夏季考生一同上課，或者等半年與同年的夏季考生一同上課，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到底是跟哪個年級一起畢業(yè)，學制是縮短還是增加半年，都成了問題，加之就業(yè)、考研中國大學網(wǎng)論壇) 等配套的措施也沒有落實到位，讓他們在找工作和考研時遇到了不少困難。
對于各高中來說，盡管多數(shù)在態(tài)度上表示支持，卻很少在行動上做出積極的響應，根本原因是不愿意為少數(shù)參加春季高考的考生打亂整體的教學安排。
放眼未來的高考改革——
好目標需要好設計
春季高考前途何在？是存是廢？對當下的高考制度改革帶來何種借鑒？
有專家指出，任何一項高考制度改革都需要立足國情進行制度設計，尤其需要鼓勵和激發(fā)改革主體——高校的積極性。也有專家指出，短期來看，春季高考成本較高，學校受益不大，似乎得不償失。但作為一項公共政策，作為一項教育改革，春季高考的得與失不應當簡單地以經(jīng)濟標準計算。當年，考生對春季高考反響最熱烈的是安徽和內(nèi)蒙古，而不是上海和北京，只是因為后來外地高校不參與安徽和內(nèi)蒙古的春季招生，才使得春季高考在這兩個地區(qū)夭折，這說明春季高考在某種環(huán)境下，仍很有生命力�；氐疆斚聛砜�，春季高考探索的經(jīng)驗很寶貴，決策部門應當結合當下高考制度改革和探索的方向，吸取其經(jīng)驗，給當下的改革目標以更為完善的制度設計。
熊丙奇指出，把春季高考轉變?yōu)閷W術水平測試，或許是不錯的嘗試。目前情況下，我國各地已經(jīng)推行的“學術水平測試”非真正的能力水平測試。春季高考如果能承擔起真正意義上的水平測試功能，將是對高考制度改革的極大貢獻。
天津市的實踐經(jīng)驗也值得思考。據(jù)了解，天津市春季高考最初的制度設計就同教育部倡導的初衷不盡相同，從設立之初便主要面向中職、中專、中技這“三校生”，之后，先后就是否面向應屆畢業(yè)生和往屆畢業(yè)生進行實踐，最終確定為以面向“三校生”和往屆畢業(yè)生為主。因此，招生院校也基本以高職為主。盡管這種制度設計看起來與教育部倡導的春季高考的初衷存在差距，但是，經(jīng)過10年的實踐，天津市的春季高考已成為高職招生的重要渠道。
首都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勞凱聲教授指出，放眼未來的高考制度改革，簡單地把一次考試分成兩次、三次，還是四次，并不能從根本上緩解高考的競爭壓力。因為錄取比例沒有增加，競爭就不會緩解。改變現(xiàn)行高考制度的殘酷的競爭現(xiàn)狀，考試和錄取剝離開來是一個可以探索的方向，考生根據(jù)需求有多次機會參加某一考試，選擇最好的成績來向理想的高校申請。考試和錄取相關，卻不直接聯(lián)系在一起。這樣有利于降低只有一次考試機會帶給考生的壓力，也有利于合理競爭。
1999 年，繼高校擴招之后，我國又進行了一次重大的高考制度改革——在北京、上海、安徽等地試行春季高考。參加春季招生的考生報名條件與當年全國統(tǒng)一高考招生考試的報名條件相同，但高等學校、普通高中、中等職業(yè)學校和其他國家承認學歷的各類學校在校生不得報考。春季高考的組織方法、考試規(guī)則、錄取等均按全國普通高校統(tǒng)一招生的有關規(guī)定實施。
2000年1月19日、20日、21日三天，北京、安徽兩地率先拉開春季高考序幕。各科試題由教育部考試中心統(tǒng)一命題，考試內(nèi)容和難度與全國統(tǒng)一高考相當。第一年春招，安徽的競爭就十分激烈，本、�？谱畹弯浫》謹�(shù)線文理科均高于上年秋季招生的分數(shù)線。2001年春季招生擴大到安徽、北京、上海、天津、內(nèi)蒙古等5省區(qū)市，萬余名學子通過春招進入大學接受高等教育。
2004年，安徽和內(nèi)蒙古叫停2005年的春季高考。隨后，北京宣布從2006年起取消春季高考。其他試驗地區(qū)也逐漸不聞信息。至今，全國只有上海和天津還在堅持春季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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