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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瑟怨·冰簟銀床夢不成》翻譯及鑒賞
《瑤瑟怨·冰簟銀床夢不成》出自唐詩三百首全集,其作者為唐朝文學(xué)家溫庭筠。古詩全文如下:
冰簟銀床夢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輕。
雁聲遠(yuǎn)過瀟湘去,十二樓中月自明。
【前言】
《瑤瑟怨》是唐代詩人溫庭筠創(chuàng)作的一首七言絕句,是唐詩中膾炙人口的名篇之一。此詩描繪的是抒情主人公寂寞難眠而鼓瑟聽瑟的各種感受,以表達(dá)別離之怨。全詩像是幾種銜接緊密的寫景鏡頭,表現(xiàn)了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動和思想感情。冰簟、銀床、碧空、明月、輕云、雁聲、瀟湘和月光籠罩下的玉樓,組成了一組離人幽怨的秋夜圖,渲染了一種和主人公離怨情緒統(tǒng)一和諧的情調(diào)和氛圍。雖沒有正面描寫女主人公清夜獨自彈瑟傳達(dá)怨情,而幽怨之情表現(xiàn)得很充分。作品含蓄溫婉,詩意濃郁,耐人尋味。
【注釋】
⑴瑤瑟:玉鑲的華美的瑟
、票(diàn):清涼的竹席。銀床:指灑滿月光的床
⑶遠(yuǎn):一作“還”。過:一作“向”。瀟湘:二水名,在今湖南境內(nèi)。此代指楚地
、仁䴓牵涸干裣傻木铀,此指女子的住所
【翻譯】
秋夜床席冰冷夢也難以做成,天空碧藍(lán)如水夜云像沙樣輕。雁聲凄厲遠(yuǎn)遠(yuǎn)地飛過瀟湘去,十二樓中的明月空自放光明。
【鑒賞】
這首詩詠閨怨。全詩沒有透出一個“怨”字,只描繪清秋的深夜,主人公凄涼獨居、寂寞難眠,以此來表現(xiàn)她深深的幽怨。
詩的題目和內(nèi)容都很含蓄。瑤瑟,是玉鑲的華美的瑟。瑟聲悲怨,相傳“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為二十五弦”(《漢書·郊祀志》)。在古代詩歌中,它常和別離之悲聯(lián)結(jié)在一起。題名“瑤瑟怨”,正暗示詩所寫的是女子別離的悲怨。
頭一句正面寫女主人公。冰簟銀床,指冰涼的竹席和銀飾的床!皦舨怀伞比趾芸赏嫖。它不是一般地寫因為傷離念遠(yuǎn)難以成眠,而是寫她尋夢不成。會合渺茫難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本屬虛幻的夢寐上;而現(xiàn)在,難以成眠,竟連夢中相見的微末愿望也落空了。這就更深一層地表現(xiàn)出別離之久遠(yuǎn),思念之深摯,會合之難期和失望之強烈。一覺醒來,才發(fā)覺連虛幻的夢境也未曾有過,伴著自己的,只有散發(fā)著秋天涼意和寂寞氣息的冰簟銀床!@后一種意境,似乎比在冰簟銀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更雋永有情韻。讀者仿佛可以聽到女主人公輕輕的嘆息。
第二句不再續(xù)寫女主人公的心情,而是宕開寫景。展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幅清寥淡遠(yuǎn)的碧空夜月圖:秋天的深夜,長空澄碧,月光似水,只偶爾有幾縷飄浮的云絮在空中輕輕掠過,更顯出夜空的澄潔與空闊。這是一個空鏡頭,境界清麗而略帶寂寥。它既是女主人公活動的環(huán)境和背景,又是她眼中所見的景物。不僅襯托出了人物皎潔輕柔的形象,而且暗透出人物清冷寂寞的意緒。孤居獨處的人面對這清寥的景象,心中縈回著的也許正是“碧海青天夜夜心”一類的感觸吧。
“雁聲遠(yuǎn)過瀟湘去”,這一句轉(zhuǎn)而從聽覺角度寫景,和上句“碧天”緊相承接。夜月朦朧,飛過碧天的大雁是不容易看到的,只是在聽到雁聲時才知道有雁飛過。在寂靜的深夜,雁叫更增加了清冷孤寂的情調(diào)!把懵曔h(yuǎn)過”,寫出了雁聲自遠(yuǎn)而近,又由近而遠(yuǎn),漸漸消失在長空之中的過程,也從側(cè)面暗示出女主人公凝神屏息、傾聽雁聲南去而若有所思的情狀。古有湘靈鼓瑟和雁飛不過衡陽的傳說,所以這里有雁去瀟湘的聯(lián)想,但同時恐怕和女主人公心之所系有關(guān)。雁足傳書。聽到雁聲南去,女主人公的思緒也被牽引到南方。大約正暗示女子所思念的人在遙遠(yuǎn)的瀟湘那邊。
“十二樓中月自明”。前面三句,分別從女主人公所感、所見、所聞的角度寫,末句卻似撇開女主人公,只畫出沉浸在明月中的“十二樓”。《史記·孝武本紀(jì)》集解引應(yīng)劭曰:“昆侖玄圃五城十二樓,此仙人之所常居也。”詩中用“十二樓”,或許借以暗示女主人公是女冠者流,或許借以形容樓閣的清華,點明女主人公的貴家女子身份。“月自明”的“自”字用得很有情味。孤居獨處的離人面對明月,會勾起別離的情思,團圓的期望,但月本無情,仍自照臨高樓!坝駪艉熤芯聿蝗ィ瑩v衣砧上拂還來。”詩人雖只寫了沉浸在月光中的高樓,但女主人公的孤寂、怨思,卻仿佛融化在這似水的月光中了。這樣以景結(jié)情,更增添了悠然不盡的余韻。
這首寫女子別離之怨的詩頗為特別。全篇除“夢不成”三字點出人物以外,全是景物描寫。整首詩就象是幾個組接得很巧妙的寫景鏡頭。詩人要著重表現(xiàn)的,并不是女主人公的具體心理活動、思想感情,而是通過景物的描寫、組合,渲染一種和主人公相思別離之怨和諧統(tǒng)一的氛圍、情調(diào)。冰簟、銀床、秋夜、碧空、明月、輕云、南雁、瀟湘,以至籠罩在月光下的玉樓,這一切,組成了一幅清麗而含有寂寥哀傷情調(diào)的畫圖。整個畫面的色調(diào)和諧地統(tǒng)一在輕柔朦朧的月色之中。讀了這樣的詩,對詩中人物的思想感情也許只有一個朦朧的印象,但那具有濃郁詩意的情調(diào)、氣氛卻將長時間留在記憶中。
回到詩題!艾幧埂辈粌H僅暗示女子的別離之怨,同時暗示詩的內(nèi)容與“瑟”有關(guān)!爸幸共荒苊,起坐彈鳴琴”(阮籍《詠懷》),寫女主人公夜間彈琴(瑟)抒怨也是可能的。如果說溫詩首句是寫“中夜不能寐”,那么后三句可能就是暗寫“起坐彈鳴琴(瑟)”了。不過,寫得極含蓄,幾乎不露痕跡。它把彈奏時的環(huán)境氣氛,音樂的意境與感染力,曲終時的情景都融化在鮮明的畫面中。彈瑟時正好有雁飛向南方,就像是因瑟聲的動人引來,又因不勝清怨而飛去一樣。曲終之后,萬籟俱寂,惟見月照高樓,流光徘徊。彈奏者則如夢初醒,悵然若失。這樣理解,詩的抒情氣氛似乎更濃一些,題面與內(nèi)容也更相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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