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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認識你自己
對于2013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冷笑和嘲笑的人應該不少,其中一個當屬“奧馬哈圣人”巴菲特。他常譏笑這些學院派教授,說“如果他們是對的,那我現(xiàn)在只能在街上討飯吃”。這句話,就是針對今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獎者之一法瑪而言的,法瑪最主要的貢獻是提出了著名的“有效市場假說”。
在1984年紀念格雷厄姆和多德合著的《證券分析》出版五十周年之際,巴菲特做了一次非常著名的演講,主題就是反駁錯的離譜的有效市場假說。巴菲特提供的證據(jù)很簡單:格雷厄姆昔日的各個弟子,利用格雷厄姆傳授的價值投資方法,各自管理自己的資金,結果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如果單一個巴菲特,法瑪他們可以認為只是小概率事件,但這么多人,顯然只能證明一點:法瑪他們完全錯了。
很有意思的,2013年諾獎也頒給了羅伯特·希勒——而希勒的觀點跟法瑪一派是針鋒相對的,二者只能有一個人是對的。希勒的研究范圍很廣,其中行為金融學(行為經濟學的一個主要分支)是其研究重點。而《思考 快與慢》的作者丹尼爾·卡尼曼是行為經濟學的主要奠基人。行為經濟學,簡單地說,不是對現(xiàn)代經濟學的補充,而是推翻了很多經濟學理論。
獲得經濟學諾獎的心理學家
卡尼曼是當代,也是歷史上最具影響力的心理學家之一,他的研究工作卻幫助他獲得了2002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
卡尼曼等創(chuàng)立的行為經濟學打得現(xiàn)代經濟學毫無還手之力。用《黑天鵝》作者塔勒布的話來說就是,經濟學這么科學,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但大部分的理論卻都是錯誤的,這些理論的正確性僅僅存在于書本上,在現(xiàn)實中是完全錯誤的。但卡尼曼從心理學的角度,用實驗證偽了很多經濟學的假設和理論。比如經濟學的基石——“經濟人”假設,卡尼曼用實驗證明了人并非理性,也不是完全利己。
快思考,慢思考
卡尼曼認為,我們的大腦有快與慢兩種做決定的系統(tǒng)方式,姑且稱呼它們系統(tǒng)1和系統(tǒng)2。系統(tǒng)1的運行是無意識且快速的,不怎么費腦力,沒有感覺,完全處于自主控制狀態(tài);而系統(tǒng)2將注意力轉移到需要費腦力的大腦活動上來,例如,復雜的運算。系統(tǒng)2的運行通常與行為、選擇和專注等主觀體驗相關聯(lián)。系統(tǒng)1依賴情感、經驗和記憶,能迅速做出判斷,但系統(tǒng)1固守眼見即為事實的原則,任由損失厭惡和樂觀偏見之類的錯覺引導我們做出錯誤的選擇。有意識的系統(tǒng)2能通過調動注意力來分析和解決問題,并做出決定,所以它比較慢,不容易出錯,但它很懶惰,經常走捷徑,直接采納系統(tǒng)1的直覺型判斷結果。
直覺有時是錯覺
直覺有時候是錯覺,相信很多人都經歷過。直覺依靠的是過去的記憶和經驗,過去的經驗如果是錯誤的為何不會被抹去或者被更正?這是因為對很多事件的記憶取決于媒體報道多寡,而不是它出現(xiàn)的頻率。比如京城大雨一男子在車中無法打開車門被淹死,這些極少發(fā)生的事件,經過媒體的層層報道和廣泛渲染,讓大家記憶極其深刻,以致很多人立刻去購買了一把鐵錘放在車里。
我們經常被告知要擔心這擔心那,卻很少有人告知,我們最需要擔心的就是環(huán)境!環(huán)境污染才是人類最大的殺手。為記憶中各種災難,不管是人為的比如摔嬰案還是意外的被蜱蟲咬了致死,經過媒體的大力渲染后,在我們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旦我們遇到類似的問題,系統(tǒng)1立即會反應出來。但是如果你運用系統(tǒng)2來思考這個世界最大的殺手,你會發(fā)現(xiàn)這類事件造成人類的死亡概率非常低。環(huán)境污染是人類最大的殺手,幾倍甚至幾十倍其他你所知道的,比如地震、車禍等各種死亡的總和。但是我們經常忽略,因為媒體不會每天在第一版上醒目地寫著“今天因環(huán)境污染共死亡××人”之類的報道——它們一次都不會報道,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新聞——它每天都發(fā)生。
實地調查也不可信
卡尼曼在書中——整本書基本上是通過一個個實驗來推導出他的一個個結論的——介紹了很多有趣的行為實驗,這些實驗不但有趣,很多還可以檢驗投資者各種各樣的判斷和決策是否正確。
舉一個有趣的例子。2013年茅粉和茅黑兩方大戰(zhàn)得不可開交,非常熱鬧也非常搞笑。搞笑的是,茅粉和茅黑動用的證據(jù)都是一手的實地調研。那時候我經常在網(wǎng)上看他們大戰(zhàn),看他們拿出的調研結果——差不多有幾十種結果。極致的調研結果是,有一個結論是茅臺脫銷,而另外一個調研結論是茅臺一瓶也銷不出去。真真有趣的很。他們其實都犯了一個卡尼曼提到的結論——小樣本的出錯風險非常高,很多時候小樣本調查結論,根本就無用!
不少投資者去經銷商那里去調研,調研的結果對于茅臺的實際情況,可以參考,但不能夸大對小樣本的信任,除非知道茅臺歷年各個省市的銷量數(shù)據(jù)和占比。
試圖找出股價漲跌原因的,都很愚蠢
股價的波動,只要股市存在,它都一刻不停。但是絕大多數(shù)投資者喜歡尋找背后的漲跌原因。我在賣方上班時,只要大盤或行業(yè)板塊劇烈波動,手邊的電話一定立即響起,立刻就會有買方打電話進來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8.16”烏龍事件最有趣的一件插曲是,當天中午有賣方分析師立即快速發(fā)出點評報告:大盤股波動的原因是一二三,云云。
卡尼曼指出,人類喜歡在根本沒有模式的情況下創(chuàng)建一個模式,去解釋已經發(fā)生的事情。前些年廣泛流傳的一個觀點“M1定生死”,認為M1能預測出大盤的走勢,就是一個典型。如果二者真存在因果關系,如此簡單的兩個變量,不會留在現(xiàn)在給我們“撿漏”的,其他國家的研究人員早已發(fā)現(xiàn)了。
絕大多數(shù)人不適合價值投資
巴菲特在伯克希爾股東大會上多次指出,一個價值投資者如果希望利用價值投資方法去投資,只需要掌握兩點:一是正確估算公司的內在價值;二是對待市場的態(tài)度。估值是一項極強的技術活,沒有十年八年沉浸在里面,甭想能正確計算出公司的內在價值,更別提像巴菲特一樣,給他五分鐘就能估算出。第二點呢?看似不難,但卡尼曼指出,實際上大眾并不具備這點必備的心理素質。
面對風險時,我們不是理性的經濟人,我們都是損失厭惡者,對虧損的反應比對盈余的反應大得多。比如當我們由于資金需求而需要賣出部分股票時,絕大多數(shù)投資者會選擇賣出盈利的個股,而不是虧損的個股。在現(xiàn)代經濟學眼里,并不存在這樣的損失厭惡,但是卡尼曼通過很多實驗揭示了我們對虧損的反應比盈余的反應來的大,有時甚至是巨大的。我們也可以設想一下以下的實驗:比如拋硬幣,如果是正面,會讓你的資產翻倍;如果是負面,你的資產將清零。對于理性人而言,這個實驗很公平。但是不用調查也可以確認:不會有任何人愿意玩這個游戲。那么,投資者可以問問自己如果必須參加這個游戲,硬幣如果是正面的話,你要資產翻幾倍才愿意參加這個游戲?2倍?5倍?N倍?
卡尼曼進一步解釋了人們損失厭惡的原因——就在于理查德·泰勒發(fā)現(xiàn)的稟賦效應。假設你手里有一張已售罄的演唱會門票,這是一個著名樂隊的演唱會。你是一個狂熱的粉絲,以200元買下這張票,即便讓你以500元買下這張票,你也愿意(再高就算了),F(xiàn)在假設網(wǎng)上有人愿意出3000元的價格買一張票,你愿意出售么?大多數(shù)人(其實是粉絲)在票已售罄的情況下,是不會賣的。也就是說,如果出售,這張票的最低售價肯定是高于3000元的,但你的最高買價卻是500元,F(xiàn)代經濟學是無法理解的,但它會堅持說理論沒有錯,錯的是你。
但是卡尼曼又通過實驗,揭示出重要的一點:經驗豐富的生意人不會有你這樣的表現(xiàn)。他會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他觀看這場演唱會,所花的代價是3000元,而不是500元,更不是200元。所以他會理性的思考:我是真的要看這場演唱會而不是要這3000元么?
損失厭惡導致絕大多數(shù)人的很多行為不理性。塔勒布在《黑天鵝》一書中也指出這一點:正是這一點,導致了絕大多數(shù)人希望規(guī)避風險,規(guī)避波動,而會干出在壓路機前撿硬幣的舉動。所以卡尼曼指出聰明的投資者是不會每日察看股票行情的,因為頻繁的低額損失所帶來的痛苦比同樣頻率的低額收益帶來的快樂更為強烈。
但是,現(xiàn)代通訊無所不入,根本無法躲避,所以一般投資者就在行情的波動中痛苦地煎熬。熬到最后無法承受暫時被套的痛苦時,心態(tài)就變了,就開始做出更差的決策來。最后,以價值投資者入市,以投機者出局。生活中這類偽價值投資者,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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