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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路我們永走不倦散文
近二年,有些苦惱和沮喪,總是在我對某件事抱著滿懷熱情的時候 ,讓我常常做著矛盾的抉擇,也總是讓我放飛的心,突然因為某種懼怕而裹足不前,這種莫名其妙的痛感和暈眩,使我顯得嬌氣而不夠勇敢,這真是令人痛恨和無可奈何呀!
到底什么原因,曾經(jīng)那么 不知疲倦的我,卻因為走路久一點就疼痛無比,然后在歸來時整個人像似要虛脫一般不愿動彈。而曾經(jīng),那么不知倦意的一雙腳,近來常常向我發(fā)著無休止的抗議,好像我若再不珍愛它,就罷工再不工作了。
面對這雙腳,其實我是深感歉意的。我愛它勝過身體的其他很多部位,空了的時候,我總是情不自禁的對它作著細致的按摩、揉捏。很多時候, 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先打好水,試過水溫,緩緩放入我疼愛無比的雙腳,再輕輕按摩它反應(yīng)敏感的前腳心,用手觸摸,有兩條大約2厘米長的繭痕,我就奇了怪了,為什么就這兩條短短的紋痕,讓我常常在興高采烈地路上,因它的嬌氣退縮著,讓朋友和我自己大為掃興?忍不住不停地問:為什么會這樣?是你常常說累嗎?是你常常說難受嗎?還是隱藏在你這條痕跡后面的某個不為人知的其他原因呢?
所幸,每次在我輕柔地給雙腳做了耐心的揉捏之后,它就會像個小孩一樣又能輕快的跑跑跳跳了 。而其實,我深知,一切都是表象,一切只是暫時,除非我放棄很多:譬如旅行,譬如晚間1小時的散步,再譬如像眾多女子一樣樂此不疲的逛商場等等···這些美好的愿望,我的腳都不能隨隨便便接受了。它仿佛一個嬌弱的小姐,總是對外出表現(xiàn)得無比向往,然后又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指指不爭氣的腳,那意思是說:它恐怕不能勝任哦!
很多次晚飯后,先生邀請一起散步去,我都非常愉快的答應(yīng)了,可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馬上抱歉地搖頭:明日,我的腳會走很多很多無法回避的路,而今晚,我得蓄著腳力,好去應(yīng)付那恐懼的明日之旅呀!這樣兩次三番的回答,先生就生氣,說我總是拿冠冕堂皇的話來拒絕他。
可是當我脫下襪子,把那雙看起來還算光滑的腳伸入熱水盆里的時候,我不禁再對它問一個相同的問題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你以前好像不是這般柔弱?是什么原因致使你這樣的呢?難道真的如婆婆所說,是很多年前的那次小產(chǎn)沒有好好休息而造成的么?還是歲月變遷,它也如容顏一樣正走向衰老呢?我對它的表現(xiàn)實在是生氣又憂傷!我有很多夢想都需要借助它來完成呢!
一直計劃等退休以后,孩子也大了的時候,每年要到一個或者兩個美麗的地方去旅行,這樣累積下來,把所有看過的旖旎風(fēng)光和可親可愛人兒的圖像佘存在腦海里,再到老得實在動不了,在某個寂靜的午后或者有月亮的夜晚,他們一個個如影片,在熒屏上緩緩放映。景物和人物,反復(fù)的重疊,反復(fù)的交匯都百看不厭,那該是多美多好的畫卷啊!而此時,不禁疑惑,它們會帶我去實現(xiàn)這些美麗的夢想嗎?
或者,許多夢想是我們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彼岸吧。又或許腳的疲倦,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們的夢在做個多次無果的情況下,它也會累,它也會埋伏在知道喚不醒的狀態(tài)里,借由身體某個部位訴說出來,那么悲悵,無言。頹然任心中的畫卷在夢里反復(fù)的出現(xiàn),反復(fù)的癡纏。
但是,還有些什么,一定有些什么,使我堅持走下去對么?就像在某個凌晨時分,遠方總有個小小身影在深切的盼望,盼望我出現(xiàn)在她的跟前對么?為了那個小小人兒的幸福和快樂,我會管,我那腳的感受么?那一刻,無論我多么貪戀暖衾里面的溫度,也會拋開前一日的困倦,披衣起床,然后匆匆忙忙坐上那趟來回N次的列車,只為了和我親愛孩子作短暫的相聚便是滿足。
我也多次自問:你這樣不知疲倦的去孩子那兒有什么意義呢?孩子的學(xué)習(xí)你幫不上半點,孩子的日常生活她都會打理得非常好,好到我這個做媽媽都自嘆不如。我去到底是為了什么呢?然后又有一個聲音堅毅地說:我去,是因為我要陪著我的孩子一起度過冷清的周末。想著倘若我不去,她便會在偌大的餐廳里形單影只的吃飯,夜晚一個人在寢室孤獨的睡眠,那樣的話,即便我安逸了,可我的心卻不寧了,我不能忍受,在孩子成長的年齡里和媽媽作長久的分離。
那天午飯時,孩子告訴我說:媽媽,我的同學(xué)都羨慕我呢!說每個星期,都有爸爸媽媽來陪,真的感覺好幸福哦!看著孩子的快樂,我不停地追問:是真的嗎?媽媽真的讓你感覺幸福了嗎寶貝?那么,媽媽的心血是沒有白費的對么?多年以來,我所有的努力,不就是希望得到這樣的結(jié)論嗎?不就是希望我親愛孩子得到我、一直以來所尋和所盼望的那種幸福么?我想是的!這就是我要的答案了吧。
孩子,我親愛的孩子,你知道你的話給了我?guī)锥鄨远ǖ男拍蠲?我要用行動告訴你,媽媽不光關(guān)注你的學(xué)習(xí),更關(guān)心你的心靈感受。媽媽絕不要你在未來成長的路上,回顧這一段,留下遺憾而去憂傷!
我繼續(xù)問,除了孩子給我召喚的力量,還有什么能使我不停下腳步呢?我想是有的。有些熱情就是這樣無以言說,卻讓生命有了存在的意義。當我和我的同事一次次走進那低矮、潮濕、黑暗,甚至帶著某種刺鼻的氣味房子時,還有那一張張仿佛永遠也洗不干凈的臉龐和失神的眼眸時,我的心就無由的被什么抽動著而疼痛了!
每一年相同的、循環(huán)且冗長的工作結(jié)束后,我們總是禁不住一陣歡呼,終于可以停下來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歡而熱愛一點的事情了,或者慵懶的睡一覺,這感覺多好、多輕松啊!最主要,我那可憐的腳終于可以穿上那些久違的漂亮的高跟鞋了。我喜歡穿著它們短距離的逛逛街,逛逛超市,為自己和家人購置一些中意的商品,誰說那不是一個平凡女人簡單而快樂的小小心緒呢!
第二年開春,新的一年頭疼的工作又開始了。(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腳疼,因為我們的工作是需要用腳去走訪千家萬戶的。)在惶恐腳的感受時,身心的困倦仿佛也得了感染一般席卷而來。
可是,有些事是必須面對和不可回避的對嗎?必須要經(jīng)歷一些什么,才會讓我們拋卻那局部的疼痛對不對?我想,是的。在每一次再度走進那狹小、貧困、雜亂的小屋時,還有更令我無比困頓且?guī)е鵁o限企望的眼眸時,那時,我忘記了腳下的生疼,因為心的刺激,已經(jīng)麻痹了腳的疼痛,至于其他的,我真的是忘了啊。
這條路,我不走,自會有人走,或者比我走得更好,更令人滿意!只是,誰該走?誰該停下呢?我對自己說,走下去,繼續(xù)走下去,因為我還熱愛著這份工作。我每走一步,說不定都會讓我余下的、漫長的一生,多一點美麗的回憶,多一點人性的付予,哎!親愛的朋友啊,請原諒,原諒我這一個有點自私而纖小的心吧!
夜,在透明的燈下,我給我的雙腳做著細致、輕柔地按摩。我要用心珍愛它,呵護它!我要讓它明日繼續(xù)陪我走下去,去走自己不能回避和該走的路!因為前方風(fēng)景正旖旎,我心正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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