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在天堂可好散文
一直不知道該從何寫起。時光依舊在轉(zhuǎn)眼之間逝去，到今天，離你逝世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都說寫作對于一個經(jīng)常寫文的人來說，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實則不然。越是親近的人或事，便越是難以下筆。原本在你逝世的第四天，我在電話里聽見媽媽帶著哽咽的聲音說出這個噩耗的時候，便想著要為你寫點文字，可一直不知道從何寫起。便一直擱筆到現(xiàn)在，今天，我不想再拖延下去，遂以此文，表達那份心情，那份藏于心底的記憶。
——題記
依稀記得小時候，每逢你在街上遇到我們的時候，便會帶我們?nèi)ネ�，去買好吃的。那些你和媽媽他們平時從來舍不得花錢買的美味，在我們和你相遇的時候你便搖身一變，成為了“有錢人”，也不顧媽媽他們的反對，帶我們?nèi)コ赃@吃那的，你說你很喜歡我們，小孩子在長身體，要多吃東西。所以那時候我們盼著能天天上街，能天天遇到你，然后就會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那時，你還沒結(jié)婚。
到初中的時候，我們也漸漸地成長，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對我們。那次你上街，去了我們學校，問我有沒有錢花，沒有就給我，我說有。當我說到想買計算器的時候，你的臉色瞬間變了，當時著實嚇了我一跳，因為我從未看見過你這樣子。然后你很嚴厲地說：買什么計算器，計算器那么貴，是給懶人用的，你要靠自己，要好好學習，別讓你媽他們擔心。不是我不愿意給你買，給你買只會害了你，記住，做人要腳踏實地，別想著走捷徑。當時你的語氣和表情著實很讓我感到害怕，只記得當時低著頭回答著：是是是。那時候自然是不明白你教導的寓意所在的。
那時候，每逢過年過節(jié)，過年前后我們?nèi)ツ慵彝娴臅r候，你知道后便會提前買好好吃的，待我們?nèi)チ酥蠼o我們做好吃的，而且那時候你家還有電視機、錄音機之類的高科技產(chǎn)品，每逢過年或沒事的時候放上一點音樂，看看一點電視劇或電影，那是特別愜意的。
那時候，我們過年前后一定會去你家，背上一只豬腳，再買點好吃的，在爸爸媽媽的帶領下來你家，先給外婆問好，然后便看看電視聽聽音樂什么的，像一個客人般等你做好好吃的，然后大快朵頤。你看著我們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而你總是慢慢的和外婆喝上一點酒，吃吃菜，叫我們慢點吃，說鍋里還有。還記得你用排骨和瘦肉燉的胡蘿卜和花生，總是讓我們欲罷不能，來你家總是嚷嚷要吃，而你也懂我們，每年你都會事先準備好食材等我們的到來。當然，還有其他好吃的，只不過沒有這個印象深刻罷了。每次來，我們都會在你家住上好幾天，爸爸媽媽他們會先回去，那樣我們就能一次性吃個夠了，而且，在你家玩的時候，沒有媽媽他們催我們做作業(yè)，還有好吃的好玩的，自然是流連忘返。每次都是等到媽媽打電話來催，然后你給我們做好吃的吃飽了才肯讓我們走，還會給我們一些壓歲錢。盡管來之前，媽媽他們便再三囑咐不能要你的錢，可我們不拿你便露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還“威脅”我們說不拿以后就不準來你家玩了。我們便只好收下，不舍地和你道別。你總是笑著說，有空了記得常來我家玩。那時候，我們也總盼著過年，過年有新衣服，好吃的，還能來你家玩。那時候，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后來，聽說我們有了小表妹和表弟，你們?yōu)榱硕阌媱澤�，有一段時間一直在我家，那時候你便為我們利用家里已有的蔬菜做好吃的。后來，聽說你們還是決定去計生辦做手術、交罰款了。也正是因為做那次手術，給你帶來了往后的厄運。你在手術之后腳一直扭著，不能干重活，后面竟是越來越嚴重，走路都成困難了，只能依靠拐杖勉強行走，那時候，我上高中了。當我們再去你家的時候，你依然像以前一樣的歡迎我們，只是能看出你的疲憊和憔悴，早已不見當年的意氣風發(fā)，被折磨的變了樣。后來，你和媽媽、姨媽他們四處尋找藥方治療腳的問題，可是試了很多法子，依舊沒有什么起色。
直到去年的時候，有段時間聽媽媽說你能不要拐杖也可以正常走路的時候，我們都高興了好一陣子。猛然一回想，才想起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過你家了。你心里還惦記著我們呢，在電話里跟媽媽說叫我們?nèi)ツ慵彝�。我們總是以忙為借口推脫。其實不是忙的原因，也不是不想你和外婆，只是有個人總是弄得大家都不開心而已，所以我們便遲遲沒來。直到今年暑假的時候，有一天舅母打電話說你很老火（老火，方言，多用于形容事態(tài)嚴重）的.時候，我們便在媽媽的電話里告知后趕來了你家，看望你。
來到你家，舅母正在扶你上廁所，你躺在沙發(fā)上動不了，依稀間能聽見你發(fā)出被疾病折磨得疼痛的哼叫的聲音。舅母說，你很久沒吃下飯了。后面，我們一起將你扶到了床上，讓你躺下，又找來了土醫(yī)生給你看看，他說你得了“胃癌”，當時我們又被嚇了一跳，因為你前段時間去醫(yī)院檢查可是沒有的事情啊。然后向醫(yī)生問了一些法子，結(jié)合你的癥狀，對癥下藥，或有可能祛除。只是我們在給你喂藥的時候，你都沒有喝。后面我們也沒有在你家多待，便將一切告知了舅母，叫她給你喂藥。后面在電話里聽她說：你沒吃藥。我只想，你飯都沒吃下，還沒吃藥，這得是多大的折磨啊，只希望你能好好吃藥，早點好起來。那次來你家和外婆聊天的時候，她說你看你舅舅那狀態(tài)，痛得叫，和你外公那年死之前樣子差不多，我還記著呢。當時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我不敢想象外婆面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時的心情，雖然她說的似乎很平淡。
后來，你又被送去了醫(yī)院看看，當在電話里聽見你還算有力的聲音的時候，我們都松了一口氣，心想這是轉(zhuǎn)危為安了。你還說，叫我們有空了去你家玩。我們弄著其他事，心想你都在康復了，以后有的是時間，殊不知這是回光返照，我們連你生前最后的愿望都沒達成，想來必定給你留下了遺憾。
就這樣，到了開學時間，我來了遙遠的北方，不再熟悉你發(fā)生的事。直到那天媽媽哽咽地告訴我噩耗的時候，我才支支吾吾的問什么時候的事。媽說：26號啊，你還曉不得嗎？那時候，我不知道是該為你的不再受疾病折磨所解脫而高興，還是為自己失去親愛的舅舅而傷悲，亦或為表弟表妹們失去父親的難過。我急忙的掛了電話，往昔和你相關的一幕幕漸漸濕潤了我的眼眶，我一個人躲在被子里，不敢哭出來，我怕……
到了現(xiàn)在，我才恍然之間明白當年你所說的話，那些關懷，那些諄諄教導，伴我走過了多少美好和艱難的歲月，可我從來未曾說過一句謝謝你，從未替你換位思考過。這些年，你究竟是如何度過的，或許，不會再有人記得了吧？一切都隨著你的逝世煙消云散，這對你，或是解脫，或是折磨，都不再有人知曉。
只想悄悄地跟你說一句：舅舅，你在天堂過得可好？若你有靈，今晚，我們夢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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