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爺爺散文

時間:2021-06-09 17:44:21 散文隨筆 我要投稿

我的親爺爺散文

  弟弟又打來電話,問五一要不要一起回家看爺爺。我支吾著沒有敢正面回答。我想我是沒有良心的,至少不是很有良心的。常常為了自己的小家而忽略了曾經(jīng)生我養(yǎng)我的老家。

我的親爺爺散文

  雖然在母親那是知道爺爺不是親爺爺?shù)臅r候,著實(shí)讓我吃驚了好多天,但是這并沒有改變我跟爺爺?shù)挠H情。在我們姊妹的眼里,爺爺就是我們的親爺爺。

  爺爺?shù)苄侄,家里窮,父母死的早。那個年代人都養(yǎng)不活,別說娶媳婦了,沒有些糧食在囤里,是娶不到媳婦的。所以,爺爺?shù)苄炙膫都是光棍著。因?yàn)闀r局動蕩,填肚子是人間第一大事。奶奶家人餓死了一半。為生存就帶著爸爸和大姑討飯,來到爺爺?shù)拇遄由。本家的老人看著奶奶帶著孩子可憐,就收留了奶奶跟了爺爺過日子。爺爺從現(xiàn)在的長相來判定年輕的時候肯定很英俊的,只是太窮,畢竟,長相當(dāng)不了飯吃的。小姑是奶奶跟了爺爺后又生的,長的就特像爺爺,高挑的個子,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堪稱是三里五村的美女。

  爺爺脾氣很倔,不喜歡操心管事。他的一貫原則就是有吃的大家都吃,沒吃的大家都餓著。安于現(xiàn)狀,不求進(jìn)取,更不管家里家外的事情。奶奶好強(qiáng),一個女人家里家外都要操心,自然免不了要跟爺爺生氣。常常是一個人躲起來抹淚。家里日子難過,奶奶著急?粗遄永锏膲褎诹Χ既ネ獾乩簰赍X,也托了人說好話讓爺爺跟著去。半夜起來給爺爺烙了餅,準(zhǔn)備好了路上帶,可爺爺任憑你說死他都不去。

  因?yàn)楦F,大姑就沒得上學(xué),跟著奶奶做農(nóng)活養(yǎng)家,小姑是不愿意讀書的。家里僅供了爸爸一個人讀書。爸爸上中學(xué)離家遠(yuǎn),便住了校。別家的孩子都是父親搞些吃的送去的。爺爺卻是向來不管不問的。倒不是因?yàn)榘职植皇撬H生他不疼,而是他一貫如此地對待人。家里沒有糧食給爸爸送,奶奶跟大姑就去槐樹上擼槐花,去田地里撿人家丟棄的爛了的壞了的紅薯;丶覔v碎了捏窩窩,就這樣的所謂“飯”,家里人也不舍得吃,由大姑走幾十里路給爸送去。因?yàn)樗鸵淮我院枚嗵斓,那些壞紅薯做的窩窩自然就更壞了,外面長了毛不說,掰開里面也都拉了絲的。沒有得吃的爸爸就著涼水也就吞了下去。也就因?yàn)槌阅切╅L了毛的壞紅薯吃傷了,爸爸至今不吃紅薯;也就是因?yàn)槌粤四抢私z的壞窩窩,爸爸至今落了老胃病治不好,每日半夜忍受病痛折磨。

  爸爸高中臨高考的時候,趕上文革。因?yàn)榘职謱W(xué)習(xí)好是出了名的,鄉(xiāng)里的一些單位對爸爸也較為知曉。鄉(xiāng)里糧所缺一個編制,點(diǎn)名說要爸爸去。奶奶就讓爺爺送些禮給人家“表謝!笨蔂敔斢彩恰袄夏印薄还懿粏枴5筋^來讓村里有“關(guān)系”家的人頂了爸爸的名字進(jìn)了去。奶奶哭倒躺床上三天沒有起來。爸爸那時十六歲,自己學(xué)著做生意,從很遠(yuǎn)的地方進(jìn)來粉條和水果,沿村叫賣,換些糧食回來糊口。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爸爸開始撐起了那個家。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爺爺依舊是甩手掌柜。爸爸就從村里木匠那里借來書,自己伐了樹,照著書上的模樣,鋸鋸、刨刨、釘釘?shù)淖隽舜埠偷首,連著也找了人幫忙,蓋了土坯草房娶了媽媽回來。

  爺爺?shù)故呛軙B(yǎng)牲口,給生產(chǎn)隊(duì)養(yǎng)牛和馬是出了名的好手。爺爺養(yǎng)牲口很講究。他的活兒不喜歡別人插手,做事很細(xì)很認(rèn)真,他喂牲口的麩子是多少就多少,一點(diǎn)都不能多也不能少,什么時候該喂,他都是定時定量的。那牲口在他的喂養(yǎng)下都很聽他話,而且都很少生病,毛也很光溜整潔。爺爺愛惜他的牲口勝過了孩子。記得小時候,一次去田地里犁地。媽媽說套了牛車讓我們姐妹幾個坐上去。可是爺爺心疼他的牲口,說牲口肚子里有崽子,還要干重活,怕累壞了的。硬是來回十幾里路讓我們姐妹一路走著去走著回,累的我們回家個個都吵著腿疼。為此,媽媽跟爺爺吵了一架。爺爺種莊稼也同樣精細(xì)。他將田地耙得跟姑娘梳的頭發(fā)辮子一樣,光光溜溜的,一個大些的土坷垃都不能有。莊稼苗他種得像一條直線,長長短短的都一樣整齊。麥苗地里拔得沒有根草毛。爺爺不喜歡去借人家的家伙什,也不喜歡人家用他的家伙什,比如什么耬啊耙啊犁啥的。倒不是他小氣,而是他怕人家給他的東西弄壞了。他的東西他都很愛惜。農(nóng)活完了的時候,他沒事就擦來擦去的,跟打仗的軍人沒事喜歡擦槍一樣。

  爺爺從來不去兩個姑姑家,他對他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兩個閨女都一樣的`遠(yuǎn)近親情,一樣的不管不問。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爺爺對我們姊妹幾個倒算可親,印象里不怎么對我們發(fā)脾氣,還會給我們講故事。我想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隔代親”吧!也許是父親的家教有方,也許是爺爺沒有兇過我們姊妹?傊覀冩⒚脦讉都很孝順爺爺奶奶。就連被我們公認(rèn)為被奶奶慣壞了的弟弟,到縣里上學(xué)的第一個禮拜。生活費(fèi)十元花剩下三元,還到集市上給爺爺買了雙布鞋。雖說不是很合腳,但著實(shí)讓爺爺感動地合不攏嘴,見老頭就伸腳炫耀:“這是俺孫子給買的鞋!

  因?yàn)槟棠瘫葼敔敶罅耸畾q,所以奶奶就先一步去了的早。也就是從那時爺爺?shù)木衤牟盍讼聛恚眢w也一日不如一日的健康。一次次的頻繁生病。最嚴(yán)重的一次昏迷了大半天,身體都僵硬了,家里也都準(zhǔn)備好了壽衣。我們姐妹幾個不放棄,邊給爺爺擦洗身體,邊哭喊的稀里嘩啦;蛟S是冥冥中爺爺跟我們的親情有了感應(yīng),居然緩過來了。腦梗塞堵塞了大腦里的血管,導(dǎo)致了爺爺有些癡呆,而且手腳活動不是很靈便了,硬撐了三年后的前些日子,癱了。媽媽也就開始了辛苦的日子。小姑在新疆定居了,不愿意回來伺候爺爺,大姑將爺爺接走到她家沒有三天的功夫就送回來了。爺爺磕了一頭一臉的包,身上也傷痕累累。大姑說爺爺天天嚷著要回自己家,一個人的時候就往床下爬,摔了好幾次,從此后也很少來過問了。

  爺爺?shù)纳裰侨諠u不清晰了,迷糊的不認(rèn)識了任何人,大小便也沒了知覺。我們姐妹幾個也都以工作走不開、家里離不開的所謂理由,很少回家去伺候爺爺幾天。

  前些日子父親來看病的時候,我也只是無奈地跟父親說些‘媽辛苦了’的話,然后有些牽強(qiáng)的說‘我們現(xiàn)在都沒有條件回去替媽些許時間’,還說什么將來父母老了的時候我們也一樣的好好伺候的話。連自己都覺得慚愧的想低頭。

  唉!希望爺爺能夠好一些吧!至少在我回去看他的時候能夠奇跡出現(xiàn),認(rèn)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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