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初戀這件小事散文
那個陪我度過中學六年漫長歲月的她,那個在我畢業(yè)工作后仍然念念不忘的她。
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忘記她,那個陪我度過中學六年漫長歲月的她,那個在我畢業(yè)工作后仍然念念不忘的她。
1.
1992年冬,我生在一個豫北農村的家庭,90年代外出打工潮的出現(xiàn),我自然而然的成了所謂的“留守兒童”,隔代的祖父母成為我有生以來見得最多的人。自卑和孤獨像夢魘一樣一直縈繞著我,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好在我成績還算說得過去,小學畢業(yè)便考上了縣城的實驗中學,那一年是2005年,這在農村老家也是件了不起的事兒?h城和家的距離有40里路,那40里路承載著我對家的思念,對年邁的祖父母的牽掛。
寄宿制學校每個月才能回家一次,當時回家這兩個字有一個通俗的叫法“返里”,寢室- 教師- 食堂三點一線的生活煞是無趣,因為在校期間是不允許出學校大門的,于是我就愛上了那個記憶中很大的操場。
晴天下午放學后,晚自修開始之前,我都會去那里散步。我喜歡夕陽,覺得那種璀璨無比的日落的色彩是那么溫暖,操場上的草會生長的得很高,秋天的時候還會有許多螞蚱,我仿佛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一片天地。于是在每一個晴天的傍晚我都會出現(xiàn)在那里,直到我遇到了她。
2.
某個晴天的黃昏,我依舊來到操場,風吹得人很舒服,隱約聽到有人在抽泣,聲音很輕。
出去好奇,我循著聲音想探探究竟。
只見一個個很瘦弱的小姑娘依偎在操場的一角,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其實我并不知道是哪里特別,但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年輕(年少)的她肯定經(jīng)歷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你咋了?”但是我根本沒有得到回應,或許是她不想理我。
“我媽媽走了,她一個人回了南昌!甭牭狡胀ㄔ挼奈矣悬c懵,其實在初中除了上課的時候會說普通話,其他的時候都是用家鄉(xiāng)話交流,在這個貧窮的豫北小縣城沒有多少外地人。還有南昌是什么地方,我都沒聽說過。
在后來從她口中得知她叫丫丫,她媽媽是我們老家人,嫁到了江西南昌。只是初中的時候帶她回姥姥家讀書。
關于她我并沒有多問什么,我記得我安慰了她一番,一起坐在操場的草地上聊了很久,大多也都是關于爸爸媽媽,關于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太陽要落下去的時候我便送她回了教室。
從那以后,每個晴天的傍晚我去散步,都會看到她,微笑著等我。
3.
記得那年深秋的時候,我約了丫丫去老家的田里烤紅薯和玉米吃,雖然弄的兩個人臉上都是炭黑,但是她紅撲撲的小臉到今天還刻在我的腦海里。
這樣一直持續(xù)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年后她告訴我要回她自己的家了,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我以為是她要請假回她姥姥家,我還問了句她是不是感冒了。
結果得到的答案是:她要回南昌。
那個時候才初二,我們并不知道這樣的離別到底意味著什么,不知道以后的日子甚至連面都沒再見上一次。
很難表達清楚那是一種怎么樣的感受,只是覺得這個和我一起相處了人就要離開了,又少了一個玩伴了。
就這樣沒有離別的擁抱,在學期末的最后一天,我們相約之后要互相寫信聯(lián)系,然后一句再見,我便失去一個陪伴了我無數(shù)黃昏的朋友。
每月1次的通信開始了,每個月的`4號-6號我都會去傳達室找自己的信件,還好每次我都能如愿的找到,那個字跡清秀的信封寫著我的名字。就這樣又過了2年,在中考之后快要進入高中的我又收到了她的信:
Xxx,
轉眼2年就過去了,你應該要去讀高中了吧,和你那里相比。
南昌的夏天真的很熱,還是懷念和你一起去操場散步的那段時間,秋天的枯草和螞蚱。我要去讀衛(wèi)校了,這是爸爸的決定,不過也還好,做一個護士也蠻不錯的。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買了手機,號碼是xxxxxxxx
我想如果你也有手機的話,我們就可以互相發(fā)短信,可以偶爾打電話。
Xxxx
信的具體內容已經(jīng)很模糊了,大概還記得這些。后來我便央求著家里買了手機,代價是我愿意每個月從生活費里節(jié)省出來,那個諾基亞手機用了200多塊錢,也是我第一個手機。
4.
而后的高中生活,10:30晚自習過后都會收到她的短信,諸如累不累、今天有什么新鮮事之類的話,但是每一次我的回復都沒有得到回應,第二天她又很抱歉的告訴我,她睡著了。
我想象得到衛(wèi)校應該沒有晚自習,她不愛出門,晚上睡得特別早。那時她幾乎每天晚上10:30準時發(fā)來短信,這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事情,3年的高中時光是枯燥乏味的,但是有她的陪伴。
我曾不只一次的想過,在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去找她,但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是數(shù)千里的距離。
后來我讀了大學,我們之間便很少聯(lián)系。漸漸地,那種感覺變淡了,我感到很可怕,想去說什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想拋棄,但是根本不能完全忘掉。
工作到現(xiàn)在基本上沒了聯(lián)系,只是在每一次醉酒之后。眼前總會出現(xiàn)一個瘦弱的身影,單薄的身材,在操場上奔跑、握著手機等待然后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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