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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采蘑記散文
金秋時節(jié),正是采蘑菇的季節(jié),每當(dāng)雨后,我家房后那片山林里便人來人往。于是,名貴的榛蘑、花臉蘑、猴頭蘑等等,便被一筐筐一籃籃挎下山來,農(nóng)貿(mào)市場便成了蘑菇的世界。
早些年,我堪稱采蘑能手,鉆山林,攀山崗,氣不虛喘汗不流,家里晾曬的蘑菇總比別家多,心里常以此自豪?呻S著歲月的流逝、年齡的增長,加上身患冠心病,進山采蘑菇已與我絕緣多年。現(xiàn)在看著人們挎筐提籃說說笑笑奔入山林,自己卻只能望山興嘆了。好在我家房后百米外有片人工松樹林,近年新出現(xiàn)了一種松蘑,這種蘑菇個頭小,口味也不及榛蘑鮮美,所以被真正的采山者冷落?赡擎劢瘘S的色澤,光滑如洗的傘蓋,讓人望一眼便生愛,因此我也偶爾涉足松林,過把采蘑癮。
那天雨過天晴,我挎筐步入松林,見星星點點的松蘑散布在雜草間,我便認真地采撿起來。
林中極靜,偶有小鳥在樹上啁啾。
“這蘑菇好吃嗎?”
我被這響亮的一聲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一位挎籃的阿婆站在我面前,便回答:“好吃!蹦前⑵疟闶植煌5夭芍,嘴也不停:“你吃過?”“吃過!薄磅r吃還是曬干了吃?”“鮮吃干吃均可!
我知道,我遇到了一個碎嘴子的女人,為了避開她,我便一邊回答她的問話一邊踱向另一方。
“你是誰家的?”
不想她緊步后塵,而且以大人問孩子的口氣向我發(fā)問。
我愣了一下,只好答非所問地回她:“我姓曲。”
“哦,姓曲。不認識不認識!
“你多大年紀(jì)了?”又問。
“七十有三!
“哎呀!和我同歲,和我同歲呀!”
她莫名其妙的高興卻令我心煩。我便緊走幾步離開了她。忽然,前面的草叢中顯出一片金黃,
那是一片已撐開了黃傘的松蘑。我喜出望外正要開采,耳旁忽然又響起了那阿婆的聲音:“你的眼力真好,你的眼力真好哇!”說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攔腰截斷地橫在我面前,雙手不停地抓撓起來。面對這個不懂“山規(guī)”的女人,我也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便加快速度搶采起來。風(fēng)卷殘云,很快那片金黃不見了。
“他們兩個采的多嗎?”
我知道,她問的是林子那邊一男一女兩個采蘑菇的`人,便回答:“不知道!
“我看看去!闭f著快步向那兩人奔去。當(dāng)遠處又傳來了她那響亮的聲音時,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一片“新大陸”。雖然此時只有我一個人,但我絲毫不敢怠慢,生怕她殺個回馬槍,讓我措手不及。我一面加緊采著,一面暗想:怪不得要實行干部競爭上崗,有了競爭還真能使人加油鼓勵兒呢!
當(dāng)我采滿了一筐蘑菇要往回走時。又遇到了那位阿婆。她一見我便驚炸炸地喊道:“哎呀呀!你都采滿筐啦!”接著又后悔地說:“剛才我跟著你就好了,跟著你就好了!
面對這位多嘴的阿婆,我忽然有了一種親切感,是她的介人,使我在采蘑菇中有了緊迫感,有了競爭意識,才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有了如此的收獲。怪不得孔令輝在悉尼奧運會拿到了乒乓球男子單打冠軍后,要感激他的強硬對手瓦爾德內(nèi)爾呢。此時我也是以感激的心情極力張目搜尋著,終于在一片蒿草間,發(fā)現(xiàn)了一片金黃。我用手一指說:“快,你把那片采了,筐也就滿了!
那阿婆撲了過去,雙手如同雞啄米似地忙活開了,嘴里連連說著:“大哥,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好人哪!”
當(dāng)我即將離開那片松林時,傳來了阿婆的喊聲:“大哥,明天你還來嗎?”
“等下次雨后再來吧!”我說。
“好,我也來,我也來呀!”
我?guī)е簧硭上,帶著一身輕松,離開了阿婆,離開了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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