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塔后面是老家散文

福塔后面是老家散文

　　每次聽到、說到福塔，每次想起福塔，心里就感到特別溫暖和幸福，因為我是老楚雄人，福塔和福塔山后面是我老家。老家在福塔和福塔山后面的小村莊里，因此我覺得我們村莊是一個有福的村莊，我們那些人家是有福的人家，我也就是有福之人。

　　靠近城市的這邊原來有一個小村莊，叫做小河口，這小村莊溫柔地臥在楚雄城東邊的福塔山腳下。青龍河汩汩地流過小村莊，過去不遠，就在福塔山北麓匯入龍川江。鹿城楚雄城東的福塔山不高，也不長，像一條歡快活潑逶迤舒暢的綠龍，從楚雄壩子南端靠近雙柏縣方向竄出來，穿行在楚雄壩子里，它的身子就把我們幾個小村莊隔在了它身子的東邊。這條綠色的大龍蜿蜒竄到小河口附近，遇到了龍川江，就一頭扎進龍川江里了。過了龍川江，就是程家壩。程家壩以前是楚雄的一個小村莊，現(xiàn)在很出名了，楚雄東去昆明，汽車都必經(jīng)程家壩，要在程家壩收費站上昆楚高速路。楚雄城西邊，上高速路的路口收費站叫褡褳壩，西去大理，得在褡褳壩上楚大高速路。無論東去西去，汽車都得像一條魚一樣，先從這兩個壩里游進去高速路渠道。

　　準確地說，楚雄東山福塔山的尾巴恰好是在我們老家村子前邊，把我們村隔在楚雄城東邊。福塔山這條綠色大龍，竄到了小河口，一頭扎進了龍川江，尾巴剛好到了我們村東南邊，與我們村子后邊的山連在一起，成為了我們村的一個屏障。前后兩山合抱攏，合成一個懷抱，把我們村摟在了懷里，我們村就成為了一個溫暖幸福的小村莊，冬季吹西北風(fēng)，被小河口一帶的福塔山頭攔住，夏季吹南風(fēng)，又被東山福塔山的尾巴攔住了，我們村因此得以免遭狂風(fēng)勁吹。

　　福塔山后邊，其實也有十來個小村莊，原來叫做莊甸大隊，隸屬于紅旗公社。紅旗公社后來先后改名為永安鄉(xiāng)、永安鎮(zhèn)，莊甸大隊后來改名為莊甸村委會。福塔后邊有一個小村莊，就是莊甸村。莊甸村背靠福塔山，坐西向東，村子?xùn)|邊又是一片糧田�，F(xiàn)在糧田已經(jīng)被數(shù)家制藥廠占盡，制藥廠的摩天大樓，長成了另外一種生機勃勃、簇新茁壯、密密麻麻的莊稼。莊甸村對面，就是福塔山東邊又有一個小村莊，叫做謝家河，坐東朝西，背靠著一重重大山，正好與莊甸村相對。兩村中間的田壩里，流淌著一條清幽幽的小河。小河就是從我們村子前邊的大壩或者說水庫里流出去的。這條龍游到了謝家河村，也匯入了龍川江。因此，這條小河叫謝家河，小村莊也叫做謝家河。水庫叫做蔡家沖水庫。大壩修建于大躍進時期，占用了我們村一百多畝糧田，砍伐光了福塔山以及我們村子后邊好幾座山的古樹林木�，F(xiàn)在福塔山雖然密布青翠的云南松、麻栗樹、櫟樹、杉松、山茶花、杜鵑花和其他雜木，但大多數(shù)是后來封山育林以后成長起來的次生林。

　　據(jù)說，修建大壩以前，一兩個人合抱粗的大樹，還密密麻麻長滿福塔山，一直長到我們村口。黃昏的時候，狼還會到村口來窺伺，偷襲幼小家畜和小孩。我大伯父家的堂哥幼小的時候，在村口玩耍，曾經(jīng)被狼叼走，所幸被在村外犁田的一個人追了回來。

　　我小的時候，每天在村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背著書包去鄰村沙溪村小學(xué)讀書，放學(xué)后，就陪母親侍弄菜園，栽種侍弄烤煙，侍弄其他莊稼，深夜里，就一夜夜看著福塔山幻想，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到福塔山那一邊，就是西邊的楚雄城里生活。那時，福塔山上，明朝建造的古鎖水塔早已被毀，現(xiàn)在這座壯美的福塔還沒有修建。福塔山對著我們村，其實是在我們村西邊。早晨打開門，福塔山就擋住了我們村人的視線，把我們一輩輩人的理想擋在了山那邊，把我們村一輩輩人對楚雄城、對城里人幸福生活的種種設(shè)想擋在了山那邊，擋在了西邊，因此，我們村人習(xí)慣叫福塔山為“對門山”。每天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橫在眼前的對門山，對門山擋住了村里一輩輩人對城市生活的種種美好而不切實際的幻想，也給了他們一個實實在在、溫暖舒暢卻單調(diào)貧乏的鄉(xiāng)村世界和鄉(xiāng)村生活。

　　我小時候，與我的鄉(xiāng)親們一樣，無數(shù)次，看著月光下，朦朧夜色里的福塔山，像一條青黑色的大龍，從我們村前游過去，竄進了龍川江，它的.尾巴還在我們村前，我們村子下邊的蔡家沖水庫，在夜色里也波光瀲滟，汪洋著無數(shù)璀璨的星輝，珍珠一般眨眼，小河就像另外一條長長的龍，悄悄地在莊稼地中爬行，好像要與福塔山賽跑或者做游戲、捉迷藏一般，我對福塔山那邊城里人的生活產(chǎn)生過無限遐想，產(chǎn)生過無限向往。就像歌里面唱的，童年時，待在福塔山東邊的鄉(xiāng)間村莊里，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猜測和想象“山的那一面，那一個燈火輝煌的繁華城市里有沒有住著神仙，有沒有住著美麗的仙女”。

　　福塔山上，就在現(xiàn)在修建福塔這個位置，曾經(jīng)有過一座修建于明朝的鎖水塔。那時候龍川江舊河道彎彎曲曲，經(jīng)常淤塞漫漶，楚雄壩子經(jīng)常遭受水災(zāi)，于是明朝的楚雄人在小河口附近的山頭上修建了這座鎖水塔，在雁塔山上也修建了一座鎮(zhèn)水塔，就是今天依然矗立在楚雄師范學(xué)院老校區(qū)的明朝雁塔。小河口的鎖水塔毀于文革時期。楚雄人民一直很懷念這一座古塔，經(jīng)過楊成彪等許多老同志艱辛努力，多方化緣，募集資金，幾年前，楚雄人民終于又在老地方成功重建了一座更加巍峨壯美的仿古寶塔，叫做福塔。據(jù)說，明朝修建的鎖水塔，和南山雁塔，也確實造福楚雄，鎮(zhèn)住了或者說鎖住了龍川江水妖，使得龍川江多少年都沒有再泛濫。現(xiàn)在這座福塔，再次造福楚雄，把福氣帶給了楚雄人，一方寶地，給楚雄人民休閑生活提供了一個場所，使得楚雄又增加一道亮麗美景，使得楚雄人生活更加信心百倍，相信自己的一番努力都會有幸�；貓�，自己的人生將會是充滿幸福的。每每晚霞滿天之時，每每周末節(jié)假日，楚雄人喜歡登上福塔山，去踏青賞花，喜歡登臨福塔，去一覽楚雄城日新月異的嶄新美麗模樣。

　　長期奔波忙碌在楚雄城里，有時一兩個月還沒空回一次老家，就會渾身難受，心里更難受。

　　只要有空爬上福塔，老家整個小村莊就可以盡收眼底，福塔后邊我們那一條小河邊的幾個小村莊，就都可以盡收眼底，我浮躁難受的內(nèi)心就會頓時變得很寧靜很舒暢。這些我睡夢里也不會忘記的小村莊，分別是莊甸村、謝家河、圓樹橋、蔡家沖、汪家屯、蔡家灣、沙溪村、朱瓜沖。汪家屯就是我們村。這都是些有福的小村莊，都是些有福的人家！有時候，陪著朋友、同學(xué)或者同事去爬福塔山，爬上了福塔山，爬上福塔，看著山后靜靜臥著我熟悉的一個個小村莊，炊煙裊裊飄升，小河靜靜流淌，牛羊悠悠吃草，我就感到很幸福。我覺得，自己似乎就是爬上了我們家的高樓，俯瞰著我熟悉的福塔山后邊這個我刻骨銘心的小壩子。

　　福塔山給我福氣，給我幸福，它的福澤潤澤了我們遠近各村和楚雄城里的一輩輩人，也潤澤了我。福塔山的福澤綿長，必將潤澤我的后輩，福澤我的后輩，因此，我喜歡把這座東山叫做福塔山。

　　身居楚雄城里，回不了老家時，我就會想到老家。想到老家，就會想到東山福塔山和福塔。好像這么一想，老家就近了，反正中間是福塔，福塔和福塔山離著我住宿的地方雁塔山也不遠，福塔過去，我老家也就不遠了。

　　每次回老家，到了福塔山和福塔腳下，心情就很好，福塔過去，就出了楚雄城，老家就不遠了。福塔似乎是一座路標，橫在楚雄城與我老家中間，時時提醒我，我是一個有福之人，正在過著有福的生活，父母健在，老家不遠，應(yīng)該開心，應(yīng)該笑著迎接每一天的朝陽和明月。

　　本來還有一條古官道，通往我老家，就是從楚雄城東門街出去，經(jīng)過小姑營、云蔭寺、青龍河、青龍橋、鮑家村、草壩村、楊羅屯這幾個村，就可以回我老家。這條路抵得是從福塔山這條綠色大龍的尾巴繞過去，路程比從小河口、福塔繞過去要近一兩公里。但是，這條路近年被楚風(fēng)苑小區(qū)的圍墻堵斷了。楚風(fēng)苑小區(qū)占了楊羅屯村和我們村的一部分山和山地，我們村那一面，小區(qū)的圍墻順著福塔山東邊的山腳、也就是我們村人說的“對門山”腳一直起伏圍繞，把我們村和莊稼地圍在了外面。現(xiàn)在，雨季來時，我們村里人要想上山去采摘野生菌，過年前或者辦喜事，或者焐釀甜米酒，要想到福塔山上去采青松毛，根本沒有可能性了。

　　但是，我們小時候，多少次上山去放牧牛羊啊，多少次上山去采摘甘甜可口的野果�。÷《�里，我們多少次上山去采摘紅艷艷的山茶花！春天里，我們多少次上山去采摘燈籠花、杜鵑花、蜜咂花！雨季，是我們最快樂的季節(jié)，一夜透雨，一夜之間，“對門山”福塔山上，林間樹下，草叢里，就會密密麻麻長出無數(shù)精美玲瓏的野生菌，小仙子一般，煞是可愛。福塔所在這座山，真是一座福山，野生可食用菌子里的極品雞樅、香噴頭，每年都生長得很多，松樹、麻栗樹密集的地方多出牛肝菌，草叢深處，多出桔黃或金黃的九月黃，多出秀澈瑩碧的青頭菌和古色古香的銅綠菌。懸崖邊上，山溝深處，多生長干巴菌。雨水連連的夏季，我最喜歡踏著清晨的甘甜露珠或者軟軟的泥土，爬上福塔山去采摘野生菌。兒時，每一年過年前，我們都要背著大花籃，歡快蹦跳著上福塔山去采青松毛，背回來焐釀甜米酒，鋪撒松毛席，擺年夜飯。同時，我們也會采摘一些碩大美麗的野山茶花，拿回來插在瓶子里，裝點美麗溫暖農(nóng)家小屋。福塔山上有很多野山茶花，很高大，花朵很美麗，有的還會結(jié)出碩大的山茶果。秋天里，我們不僅上山摘野果，也上山撿拾干柴，撿拾落下的干松球松果。每每拾起一枚小巧玲瓏的精致松球，我們內(nèi)心無比幸福，知道里邊有無數(shù)枚種子，我們就充滿希望，想把它們種在春天里。可惜，楚風(fēng)苑小區(qū)的圍墻，已經(jīng)把我和我的鄉(xiāng)親們圍在了這樣的幸福外邊，留給我們的只有回憶。

　　但是，有了這樣一座福塔襯托，福塔山就顯得更加美麗了，就有了更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和底蘊，福塔山更加顯出了風(fēng)水寶地的特征。我們福塔山后面這些小村莊里的老人，有點文化的，都說福塔山是一條不得了的龍，龍脈還很活，龍氣還很旺，說我們小村汪家屯就是因為坐在了福塔山這條龍的龍尾巴上，所以自古以來才不斷出現(xiàn)書生、知識分子、老師，才出了我這樣一個秀才、一個作家，莊甸村就是因為坐在了龍頭上，才不斷涌現(xiàn)出大大小小一批官，說得神乎其神。我不迷信，聽之只是微微一笑。但是，我知道，我們村一帶倒確實是龍泉很多，許多人家院里院外，都有一眼眼龍泉汩汩冒出，水源很好，水質(zhì)甘甜。我們村前村后，又有蔡家沖水庫和冷風(fēng)箐水庫這樣兩個不小的水庫，像明晃晃的鏡子一般襯托著，村子就顯得更加美麗。好山好水出好人才，一直以來，我們村的男人們說媳婦都很容易，前些年，就是楚雄城邊許多菜園村里的女子，也喜歡嫁到我們村里來。我二伯母就是現(xiàn)在楚雄城中心北浦路孫家河邊村里的人。而且，原本只有青蔥林木和紅艷山花的福塔山，忽然聳出這么一座巍峨壯美、玲瓏精致的高塔，也確實是更加美麗了，更加顯出福澤深厚、地氣旺盛、龍脈鮮活的樣子了。

　　每一天，晨曦都要從福塔那里露出來，太陽都要從福塔那邊升上楚雄的天空，月亮都要從福塔那邊的山頭上爬上來。朝陽里，從楚雄城里看福塔和福塔山，福塔和福塔山都披著金色的陽光，神奇閃爍在七彩陽光里，金光萬道，異常美麗。晚上，福塔燈火通明，無論從哪個方向看，福塔都是一座大氣蓬勃、巍峨壯美、玲瓏剔透、精致絕美的寶塔。爬上福塔，或者仰望福塔，有一種天上人間的恍惚感，有一種身在美麗夢境的幸福感，真的不知是天上宮闕，還是人間仙境！

　　現(xiàn)在，福塔山周圍的土地和山脈名氣很大，福塔山龍脈附近都已經(jīng)被開發(fā)商競相購買，或者建蓋精致優(yōu)美的樓房別墅，或者種植花木，龍脈四周顯得更加美麗，顯得更加龍氣旺盛了。我們村已經(jīng)被城市包圍，成了城中村，家家戶戶都修建了小洋樓，村前村后，一條條寬闊美麗的大路縱橫貫通，我們村里人真的過上了很享福的美好日子。

　　每一次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昆明回楚雄，遠遠看見楚雄城東邊山頭、福塔山上的福塔，矗立在一片蒼松翠林里，高聳山頂，站在藍天白云下，知道自己終于又平安回到了老家楚雄，很快就可以回到溫暖的家，心里就很感動，鼻子就發(fā)酸，眼淚幾乎就都要流下來，一身的疲憊馬上消失了。有時候是在寒冷的深夜里，才回到楚雄，遠遠看見燈火輝煌、金碧輝煌、玲瓏剔透的福塔高聳云天，就覺得是楚雄打著燈籠火把，站在福塔山頂歡迎我，或者是親人打著燈籠火把，站在福塔山頂歡迎我，心里頓時感到很溫暖。晚上的福塔看著像金色的一枚竹筍，又像秋天豐收的一垛金黃玉米，高聳云天，我就想，楚雄人是不是用金黃的稻谷、玉米或者小米建造成的這座福塔。這么一座雄偉挺拔、玲瓏剔透的寶塔，乍一看，恍惚以為是人間仙境，以為是天庭天宮、天上宮闕降落在了楚雄福塔山了。

　　從昆明來楚雄的過客，忽然看見藍天白云下、脈脈青山上忽然聳出這樣一座玲瓏精美的巍峨寶塔，不得不感嘆楚雄的美麗和楚雄有文化品位，從大理去昆明的過客，路過楚雄，忽然看到楚雄城東山巔有如此挺拔壯美的一座寶塔，也不得不感嘆楚雄大氣、楚雄很有文化底蘊。

　　福塔已經(jīng)成為了楚雄的地標，看見福塔，就知道到了楚雄了。很多人說，以前，晚上坐車或者開車來楚雄，只顧坐著或者開著車嘩嘩跑，車都跑過了楚雄，出去很遠了，還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楚雄，現(xiàn)在，只要看見福塔，就知道該下高速路了。有昆明的朋友說“我也喜歡福塔，暗夜里在高速路上，忽然看見半空中高聳出一座巍峨寶塔，絢麗壯觀，心里就覺得楚雄很溫暖很美麗”；有大理的朋友說“我從大理去昆明，就多次在福塔東北的這個地方停歇，上廁所，然后再上路。對福塔，我印象很深刻，因為每次到這里，上廁所前后的幾分鐘，我都會被燈火輝煌、溫暖溫馨、美麗峻拔的福塔迷住，不愿意收回目光，一直要到司機喊我上車”……

　　楚雄壩子?xùn)|邊福塔山上的這座福塔，和楚雄壩子南邊、西山余脈雁塔山上的明代雁塔，遙相呼應(yīng)，一座在東偏北，一座在西篇南，把楚雄城、楚雄壩子裝點得異常美麗，也提高了楚雄的文化品位。

　　曾經(jīng)好幾次在深夜里爬上福塔山，爬上福塔去，俯瞰楚雄城，那一種溫暖的感覺，迅速穿透心間。身在玲瓏剔透、金黃溫暖的福塔上，向下看，一條條路邊的路燈，一串串的，閃爍輝煌，就像一串串璀璨美麗的珍珠，掛滿楚雄城的每一個角落，把夜間的楚雄城襯托得異常美麗，異常溫暖。再轉(zhuǎn)到東邊，向東南看，我們老家村莊靜靜地臥在幸福和寧靜夜色里，知道離我的父母親和兄妹們很近，我內(nèi)心感到無比幸福。

　　從楚雄城里看，每一天，晨曦曙光都要從福塔山那邊的天空露出來，太陽都要從福塔山后面升起來。福塔山東邊是我老家，因此，我總是認為，曙光是從我老家那里露出來，太陽是從我老家那里升上天空的。從楚雄城這邊看，每一晚，月亮也都是從福塔山后邊升起來的，我同樣覺得，月亮是從我們村里升起來的。曙光就像我親人的目光一般親切，太陽就像我父親的笑臉，月亮就像我母親的臉龐。我們村子里的信息，就像那一只只飛來的鴿子，每一天都翻過福塔山來，傳到城里來，傳給我。

　　每天晨曦初露，我都會透過窗子看一眼遠處高聳的福塔，告訴自己，曙光是從福塔上發(fā)出來的，是我親人的目光，我這一天就增強了樂觀幸福地工作和生活的信心。每天工作疲憊，內(nèi)心煩悶時，我都會抬起頭，看一眼正在升起的太陽，知道它是從福塔那邊、我們老家村莊那邊升上天空的，好像是我母親和父親的眼睛，一縷縷的陽光好像是我親人的目光，那么溫暖慈祥地關(guān)照著我，我就頓時減輕了疲憊，再次來了精神，再次鼓起了堅強樂觀生活下去的信心。每一夜，無論有多疲勞，只要看見月亮從福塔那邊，從我母親的村莊那邊升上天空，我就會特別欣慰，特別幸福，就會香甜地沉醉夢鄉(xiāng)。

　　每一天，一只只的鳥，我們村的鳥，鴿子、喜鵲、畫眉鳥、云雀、戴勝鳥、布谷鳥，有時還有黑烏鴉，總是會翻過福塔山，飛進城里來看我，在我窗外的樹上叫我，或者在隔壁的龍江公園里鳴叫。這些重情重義的鳥兒，它們沒有忘記我這個鄉(xiāng)親，沒有忘記我是福塔那邊村莊里的人，是它們的鄉(xiāng)親，所以一年年不忘記進城來看我，把福氣送進城里來給我。我感到很高興，很幸福。

　　小時候，我與她經(jīng)常會爬上福塔山去玩。隆冬和初春里，我們就歡笑著奔上山去，競相采摘野花，山茶花、杜鵑花、燈籠花、蜜咂花都采摘過，拿回來，插在口缸或者空酒瓶里，裝點美麗一個簡陋的農(nóng)家小屋。過年前，我們就高高興興背上大花籃，去福塔山采摘青松毛，背回來，鋪撒松毛席，擺年夜飯。雨季里，我和她，更喜歡鉆進神奇美麗的福塔山，去采摘精靈一般神秘美麗的野生菌。

　　三十年，彈指一揮間，她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成熟女子。在一個風(fēng)清月白的夜里，我與她一起悄悄順著開滿芳香櫻花桃花的福道，慢慢爬上了靜靜的福塔山，重溫我們的美麗童年。櫻花開得正盛，桃花杏花也已經(jīng)含苞欲放，她倏地一下鉆進了桃花杏花燦爛的林中，咯咯輕笑。我依然像童年游戲時一樣久久找不到她。

　　她披著一條火紅的披巾，在月光下、花叢里，一忽兒隱，一忽兒現(xiàn)，就像一只火紅狐貍。一輪明月從遠處的山頭爬上來。等我們鉆出花林，月亮掛在了福塔頂上

　　我明白，自己是一個有福之人，是一個很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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