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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生活:我的夢想永遠地遺落在那年夏天
自:鴻鵠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在堆積如山的題海中苦戰(zhàn),一抬頭永遠是圖書館外那盞明晃晃的路燈。高三的那棟教學樓,因靠近山而顯得與世隔離,顯得神圣而桀驁不馴,那條通向教室的干凈的大路上,每個夜晚總有盞白茫茫的路燈印襯著過往的莘莘學子們,他們臉上有長久沉淀的倦容,眼神里卻蘊涵著某種堅定的意味。他們?nèi)諒鸵蝗盏钠礆ⅲ械娜藶榱艘粋共同的目標戰(zhàn)斗直到最后一刻。那場景在多年后成為一種歲月的象征,定格在我們的記憶中。
——題記
至今仍記得高考后那個獨特的夜晚,在高考之前我的生命里,早已經(jīng)不太清楚開心的概念,但那個晚上足以讓我對開心重新下個定義。那晚我們在KTV里放歌到12點,然后我也沒有回家。半夜的街很冷清,我們并沒有象想象中那樣瘋狂地大哭然后大笑,或許壓抑的太久忘記了如何放縱,只是覺得累,但是清醒而理智。
開始一群人去了den家,半夜2點多鐘我和冬瓜在街上游蕩,站在天橋抬頭看見漫天的星斗,看橋下來來往往的汽車……初夏的夜晚,迎面吹來的涼風讓人剎那醒悟,我突然覺得那一瞬間是一種新的人生體驗,那一剎那是一道新的人生風景。這樣如水的夜在高三挑燈奮斗時并不稀有,但這樣的心境卻實在是久違了。
3點多,我們慢慢踱回來,在巷子記憶看見一輛送牛奶的車子,饑腸轆轆的我們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也許僅僅是為了一瓶很小的時候喝過的牛奶,那種裝在玻璃瓶里的牛奶,也許不是最好喝的當然也不貴,但是卻留有童年的余跡,我們都意識到在品味著那純純的奶香的同時可以嗅到些許童年的氣息。
盡管在經(jīng)歷了中考,高考的重重磨練,童年似乎已經(jīng)是離我們很遙遠的事情,每年的六一兒童節(jié)我們也只是觀眾,但現(xiàn)實中我們?nèi)阅敲磻賾俨簧崮切o憂無慮的日子。
終于追到了,我們相視而莞。
當我們握著兩瓶牛奶往回走時,又看到我們正身處一個陰暗潮濕的菜市場,三點多的天還沒怎么蒙蒙亮,但是那些賣菜的人已經(jīng)開始設攤擺鋪了,平時的這個時候我們還沉浸在美夢中,即便是在最艱苦的高三,這個時候我們也可以獲得片刻的安寧。而他們卻為了謀生已經(jīng)開始了一天的生活,我突然為他們一輩子都可能要以這種方式生活而悲哀,冬瓜和我是一樣的感受,我們面面相覷,無言。
我們都是敏感而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們都不想長大,但是“時光卻如洪流般的殘忍”,當我們還恍恍惚惚地在原地徘徊,年輪在不經(jīng)意間早已流轉(zhuǎn)而過了。
那一夜我異常的清醒,在經(jīng)歷了一場高考后的我卻倦意全無。因為那一夜是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那么輕松,可以放開一切,雖然高考的分數(shù)還不知道,也終要知道。但我想至少那個夜晚我們無從知道,所以至少在那一刻我們是沒有負擔的。我只想仔細地體會那種久違的也許以后也不會再有的輕松。也許明天一睜開眼睛,我們就要告別硝煙彌漫的卻也充斥著歡樂的高三,告別那些仰頭望著藍天里大朵大朵的白云以優(yōu)美的姿勢飄過時的無欲無求,告別那些在無數(shù)個繁華的夜晚補完課后在街頭游蕩的無悠無慮,告別坐在漸漸充滿夏日氣息的教室里的拼搏到最后一刻的無怨無悔……
知道成績的那天,子佳陪著我在偌大的時代廣場購物中心逛。家里不斷有電話催來說網(wǎng)上已經(jīng)知道成績,班主任也打電話來要我快點去查詢。我的心情很煩躁不安,啊杜的歌環(huán)繞在空曠的商場里,冷氣逼人,我就那么毫無目的在折光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圈一圈地走。最后我決定晚上8點回去面對現(xiàn)實。傍晚時分我們坐在時代廣場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對面林立的廣告牌,看著肯德基里的小妹妹快樂的跳舞,看著來來往往的都市男女,子佳和我一樣,心情沉重,無法言語。生命才初始,卻要遭受太多太多。看慣了悲歡離合,看慣了人情冷暖,看慣了世態(tài)炎涼,我們揣著麻木的心,一路匍匐過來。于是在這樣的時刻,我惟有雙手十和,企求所有的人都能—— 如愿以償。
然這四個字仿佛有千斤重,壓的我喘不過氣。我們都哭了,掩面而泣。子佳于我不僅僅是簡單的友情,那種感情是歲月和生命儲久的研熬,我們初一就認識,在那么長的時間里相依為命,她見證我的每一段成長經(jīng)歷,陪伴我走過每一段歡樂與痛苦。那份感情是那么濃厚那么深沉那么博大……如果生命能夠永恒,我們的友誼也會永恒。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一切,那么我該慶幸還有她。
然而我并沒有失去一切,成績是在我回家的出租車上邱梭打電話告訴我的,和我所預測的只差了幾分。當時我很平靜,出租車里放著《K歌之王》。就象高三時的某些晚上,打的回家。那車里放的也是這歌,在這樣寧靜如水的夜,空曠筆直的道路上,整齊潔凈的路燈透著溫馨的鵝黃色的燈光。歌聲便這樣從廣播流瀉出來,象柔軟溫和的水,流過我脆弱而疲憊的心,月光下我看到玻璃窗上自己的臉,寧靜,滿足。
那晚我做了個很美麗的夢,醒來時我已經(jīng)不記得夢的內(nèi)容,只記得有大片大片溫暖的陽光,融進我身體的每個角落……
接下來就是填志愿,謝師宴,畢業(yè)會餐,同學之間相互請客等等。酒席常常排滿一星期,有些人一天還要趕場子……內(nèi)容千篇一律,不過是吃完酒然后去KTV唱歌,當我們吃到最后一位同學的酒席時滿滿的一桌菜幾乎沒人伸手去吃,我不知道是大家都吃累了,還是吃完了這餐后我們就要各奔不同的城市,從此為自己夢想而奮斗在異鄉(xiāng)。
在那些觥籌交錯之間,在燈紅酒綠的夜晚,沒有人再談論成績,沒人再討論是去北大還是浙大,經(jīng)歷了那么多后,我們都明白夢想和為夢想而奮斗的過程是兩件事,許多事我們沒有選擇。當一切都成為一種命中注定時,我們依然應該笑看風云。
接下來的三個多月的假期,我有充足的時間去休息,放松我疲憊已久的身心,然后去反思我走過的這些年,最后去重新規(guī)劃我的人生。
那年夏天,我會起的很早出去散步,清晨的涼風從我的襯衫中流過,青草的芬芳從我眉間繞過。古老的大樹,破敗的重樓,那些情景就象是電影鏡頭的倒帶一樣,從那些透著斑駁陽光的綠葉下走過,從陽光中感受夏日的溫情與迷迷蒙蒙。綠葉中埋藏著我們一去不復返的青蔥年華。
我有時會悵然地望著窗外,我不是不開心,只是生命有時也需要一種平凡的期待。我也會買一罐啤酒然后一直走的很遠很遠,再走回來。
那年夏天,反反復復地聽陳奕迅的《十年》,我極喜歡它的歌詞,一個極樸素陳舊的故事卻能道出了某種真情實感,我明白了平凡的東西更讓人動容。
后來子佳去了南京的一所學校,讀她喜歡的影視,我是為她高興的,我常想:一個人能活的簡單活的開心是最重要的。
林立,西瓜,冬瓜,den我們幾個人的友情,經(jīng)歷了高考的洗禮,如同萬里長城一樣堅固延綿。林立讀她喜歡的中醫(yī),冬瓜和我一個學校,西瓜跑到合工大讀城市規(guī)劃,den在大連,美麗的城市,我們都這么說。我們約定在今后的四年,要走遍彼此學校所在的城市。
我們幾個一起報了四級補習班,但那個夏日沒有人會學習,因為那是我們這么久來唯一一個有理由不學習的夏天,我們怎么肯放過機會。補習班是一個外出的借口,我們在補習班門口碰面,然后買好啤酒和零食,在江賓路的江邊鋪一塊雨衣,席地而坐,聊天喝酒吃零食,我們懷念高三,憧憬大學。江水在夜幕中翻騰著顯得莊重肅穆,江上的風吹的我們的眼澀澀的,因此總有想哭的沖動。喝多了我們就對著江面大喊,然后放聲歌唱,我們的瘋狂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我們在“不見不散”邊喝冷飲吃炒青菜邊看中國和皇馬的那場足球賽,男生為他們精彩的球技所折服,我和林立眼睛不離貝克漢姆,勞爾那一張張帥氣的臉。這就是女生和男生的區(qū)別吧。周圍都是和我們一樣年齡的人,同樣吶喊,同樣神情專注而視線隨屏幕而移動。
那年夏天,我們幾個人還一起去了海南,整整5天我們的足跡遍步那個一年四季都陽光充足的城市,天空永遠是一片蔚藍,繁茂的熱帶植物隨處可見,咸澀的海風吹起男生們寬大的T恤,吹起我和林立的頭發(fā)。
我們?nèi)珀柟獍銧N爛的笑容留在美蘭國際機場,我們脫掉鞋子漫步在有米色沙子的玉帶灘上,我們的歡聲笑語灑落在西島碧藍的海面上。與天涯,海角兩塊巖石的合照見證了我們這次永生難忘的旅程。
8月下旬開始有人奔赴大學的旅程了,而我10月份才開學。遠走他鄉(xiāng)的人越來越多,夏天的一切也隨著酷暑的流逝而漸漸流逝。
金桂飄香的十月,我也開始了新的人生歷程。
那年夏天,我們還有許多夢想永遠地遺落在那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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