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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吉林藝院別再制造有害的先例
吉林藝術學院盧雪松老師由于在課堂上表達自己對于林昭事件的看法，并且可能在私下與同學交流時表達了某些在學生看來或許“離經(jīng)叛道”的觀點，受到學生秘密告發(fā)。該院決定“盧雪松停課檢查，聽候進一步處理”。此后，盧雪松在網(wǎng)上公開發(fā)表了致學院黨委書記的一封信，言辭懇切，說理透辟，顯示了一個年輕學者的道德勇氣和人格尊嚴。公開信在網(wǎng)絡以及傳統(tǒng)媒體上都贏得了廣泛的同情。不少學者還進一步就這起事件得以發(fā)生的社會以及制度原因、學者權(quán)利與學術獨立、教師的言論邊界以及怎樣在全社會形成一種理性的交流氣氛等作出分析，使得相關討論的意義不再局限于一人一事，這是很令人欣慰的。
看過許多討論后，我覺得最大的遺憾是法學界在這起涉及許多法律與權(quán)利事項的討論中基本缺席，反倒是一些法學界之外的學者提出了其中的法律問題。例如徐友漁教授提出應該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對于此事加以裁決。他引用了《教師法》第七、八和三十七條的規(guī)定，認為盧的教學和言論完全合法，比照該法中列明的可以引以作為處罰一個教師的全部依據(jù)，盧的言行一條也夠不上。也就是說，吉林藝術學院對于盧的停課處罰是公然違反了《教師法》的。
這里應當補充的是，涉及此事件的法律還有《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www.xfhttp.com－雪風網(wǎng)絡xfhttp教育網(wǎng)）法》，該法第十條明確規(guī)定：“國家依法保障高等學校中的科學研究、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和其他文化活動的自由。在高等學校中從事科學研究、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和其他文化活動，應當遵守法律。”第五十條規(guī)定：“國家保護高等學校教師及其他教育（www.xfhttp.com－雪風網(wǎng)絡xfhttp教育網(wǎng)）工作者的合法權(quán)益，采取措施改善高等學校教師及其他教育（www.xfhttp.com－雪風網(wǎng)絡xfhttp教育網(wǎng)）工作者的工作條件和生活條件�！备鶕�(jù)這樣的規(guī)定，除非學院能夠明確地提出并以確鑿的證據(jù)證明盧有不遵守法律的事實，否則“停課檢查”之決定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違法決定。
上面所說，多側(cè)重這類事件涉及到的實體問題，其實，對于一個教師作出處分，程序的合法性也是值得重視的。雖然相關法律缺乏明確的程序規(guī)則（只有《教師法》第三十九條就教師對處理不服的申訴程序作了簡單規(guī)定），但是，法律正當程序的一般準則還是必須遵循的。這樣的準則包括任何處分作出之前必須給予相關當事人充分的申辯的機會（也是一種權(quán)利），當事人有獲知指控者并與其當面對質(zhì)的權(quán)利，有要求程序公開的權(quán)利，作出處分的機關要承擔提供證據(jù)充分、說理清晰的書面處理決定書的義務（因為這樣的文件可以在此后的法律程序中作為呈堂證據(jù)使用）。此外，按照教師是大學主人的原理，對于教師的任何處理都不能由學校“官方”單方面作出，相關的程序必須有同行的參與甚至應當由同行主導。最后，合理的程序規(guī)則還包括當事人對于處分不服，享有向法院提起訴訟、尋求司法救濟的權(quán)利。
令人遺憾的是，吉林藝術學院的停課處理是在完全不顧上述程序要求的情況下作出的。迄今為止，被剝奪教學權(quán)利的盧雪松仍然不知道指控她的是何許人也，也不知道到底根據(jù)什么事實對她作出控告，她沒有得到任何申辯的機會，甚至連一紙書面的停課決定都不給。官員們眼神躲閃，表情模糊（盧雪松：我等待著一場愉快的談話 ），所有的情節(jié)都處在一種神秘兮兮的氣氛中。一名教師的基本權(quán)利居然被她自己學校的“領導們”如此粗暴而詭秘地踐踏，真令人有時光倒流之感。
是的，這樣的處分方式讓我想起了中世紀宗教裁判所的程序。甚至宗教裁判所也只是在某些程序被濫用時才會出現(xiàn)公然踐踏當事人程序權(quán)利（例如不告知被告人系何人指控）的情形。與我們在盧雪松事件中看到的類似的一點是，使得正直善良之士遭受迫害的常常是某些人的私利追求。1482年，教皇西斯克特針對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違反教會法的行徑發(fā)布通諭加以譴責：
……在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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