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學生了
真痛快,我和妹妹在陶然亭公園玩了整整一下午,乘飛機,坐登月火箭,吃冰棍,又喝汽水。該回家了,我把手插進兜,哎呀!錢不夠了。我趕緊讓妹妹也摸摸口袋,兩人的錢湊在一起才一元伍,連車費都不夠,怎么回家呀? 我倆垂頭喪氣地往外走,妹妹怯生生地說:“哥,咱們來的時候票不是沒收嗎?干脆……”我已經是中學生了,怎么能干那種不道德的事?沒等她說完,我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看妹妹那精疲力盡的可憐樣,我又心痛地說:“你一個人坐車先走吧!”“不,我怕! 來到車站,我抬頭望了望站牌,眼睛一瞪,對妹妹說:“咱們先走四站,再坐六站,兩人一元錢就夠了。”妹妹聽了嘴撅得老高,可這是唯一的主意了。我于是給她“打氣”說:“咱們來個馬拉松賽,讓你先跑二十步! 果真生效了,妹妹樂滋滋地向前跑。我有意和她保持一定距離。就這樣,我追她跑,跑會兒走會兒,不知不覺就跑了兩站路。 藍藍的天空漸漸由淺變深,太陽公公眼看就要告別大地,但它卻不肯解除帶給大地的熾熱,偶爾襲來一點風也是熱風。我又累又渴,喉嚨里像塞了團干棉花,不由咽了口唾沫對妹妹說:“到了下一站,給你買根冰棍!泵妹酶吲d得使勁點著頭。 我拉著妹妹繼續(xù)向前走,速度越來越慢。步子也越來越小。我被妹妹拽得半側著身子向前邁步,真吃力。 好容易到了第三站,我倆一下子靠在站牌柱子上,不住喘息著,妹妹還用小裙子忽扇著。先歇一下,到前面就可以給妹妹買冰棍了。她也太累了。 這時,我忽然發(fā)現一位雙目失明的老大爺,手持竹棍向四周地面橫掃敲打著。“你在找什么?”我奇怪地問!拔以诘溶,準備好的伍角錢掉在地上了。”“您別急,我來找!闭f完,我便彎下腰,看看磚縫里,土堆下……哪有錢的影子?妹妹突然拽拽我的衣角,指指地溝口,我明白了。 “嘟”一輛汽車開來了,我急得滿頭大汗!昂⒆,謝謝你,不必找了,我這還有兩元整的……”老大爺說。 一個盲人乘車數零錢多不方便,我這樣想著,不由得把手伸進褲兜?擅妹谩姨ь^看看妹妹,妹妹也正用焦灼的目光看著 我。我狠了狠心,掏出打算買冰棍的伍角錢,塞到老大爺手里說:“錢找到了,您快上車! 汽車載著老大爺一連串“謝謝”聲開走了。車上的人和路上的人都把頭甩向我們兄妹倆。我若無其事地挺著胸,“北京四中”的;赵谙﹃栍噍x下閃著光。妹妹忽然捅了我一下,湊在我耳邊小聲說:“哥,你聽見人們在夸咱們嗎?”我故意眨眨眼說:“沒聽見,我正琢磨著怎么對付你呢!”妹妹嘴又撅了起來:“哼,小看人!闭f完理也不理我,一揚頭,神氣地向前走去。 我高興極了,追上妹妹,和她一起向最后一站奔去。